黄宇兴

《执法者俱乐部》,2011年,布面油彩及丙烯,208×336厘米

在过去几年间,黄宇兴的作品一直线性的发生变化,无论从画面或主题上。从他早期在星空间里展出的《锁孔》那批作品之后,在一段时间里,留给公众的印象大多是充满着情感性质疑名字下,色调灰暗的作品。其后,随着黄宇兴生活中一些个人事件或公共事件的影响,他的作品发生了变化。很明显的表征是画面上的,大面积色彩的涌入;而在“锁孔”中曾经出现的细致窥视似乎隐退了。所谓的细节被粗凛的线条更改。迄今,黄宇兴的关注点已从对私隐、性以及封闭空间,渐渐拓展至比较公共和共性的对话空间,作品的主题也从具象而愈渐抽空明确的所指。

本次在北京公社展出的这批作品,全部绘自2012年。在这批作品中,从去年开始出现的一些隐蔽的特征开始变成一条明线。这批作品的标题都是一个静止的场景,《执法者俱乐部》、《领奖台》、《斗兽场》或《陷阱》。而所有这些场景的呈现,都借自简单的图形交织一起而构成了复杂的空间场域;黄宇兴交替使用了丙烯和油画材料,使得画面呈现在浓厚与浅薄之间,笔触明显。这些图形同时被浓郁的色彩大量的填充,色彩跳度非常大,荧光色与蓝的各种色阶交相辉映,仿佛发出隆重的声响,使得单纯的图形显得含义繁复,十分突出的想要向观众强调表达。色彩几乎占据了画面的全部重点,并且开始表意,传达艺术家的情绪与意图。

从这里开始,黄宇兴的这批作品被视为“表现主义”。它们的确具备其重点特征。黄宇兴称自己曾受惠于马琳·杜玛斯,此批作品无疑回应了这一影响。然而,也与过去不同,这一回黄宇兴显然更着迷于色彩之间制造的张力。在以蓬勃的色彩大片涂抹于画布上之后,作品原本要表现的那个现实空间,在简单的型与热烈的色之间发生了物质变化,显得更具有超现实的色彩。作品的内涵在这个制造过程中,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你无法将其指认为针对现实之作,某种抽象的怀疑悬置其上,然而,物形又非完全难以辨认,这制造出一种比对。通过画面的突进和技法的改变,黄宇兴过去作品中某些非常直接的意义消融了,而呈现出一种价值的含混状态。

退离开个人化的明确的生活指代,黄宇兴在北京公社的首次个展像是一次新的发声,代表着从私隐、具象走向公共与抽象,以更具个性的画法来试图进行自我突破,拓宽作品成长与演进的空间。然而,这些作品的丰富也正在于,所谓私隐与公共,具象和抽象,都是相对而言。观众将不会明确画面上出现的那个孤独的场景,存在于现实经验之中,或一如从前,只是艺术家的某个梦境。刘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