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龙美术馆
2014.09.28-2014.12.10

当龙美术馆西岸馆于2013年开馆时，许多人对王薇和刘益谦的私人收藏要如何能吸引公众来反复参观充满疑问。举办巡回展是龙美术馆的策略之一：巴西波普艺术家维克·穆尼斯最近刚在该馆展出；而另一个策略则为将现存馆藏进行混合重组：美术馆邀请了艺术家徐震如DJ一般将馆藏中的作品“混音”并向观众呈现了《1199个人》展览。

如展览标题所指，徐震着重聚焦于馆藏中数量众多的肖像作品，以1980年代至今的布面油画为主。超过300件描绘了1199个人的肖像作品被分成四件一组从上至下挂满在美术馆底楼展厅12米高的墙上；而在一楼以上的楼层中也采用了相似的陈列方式，以四件为一组的作品被装载于画框内并朝向展厅内部，在层高稍低些的空间里共同展示。展览中的每组作品从上到下的呈现方式均采用了相同的体系：首先最上方是一个女人的单人肖像、第二件是男人的单人像、接着是一男一女的两人像、最后是一群人的肖像。据徐震所说，这种呈现方法是同时具有描述性与规范性的。我们从一个女人的子宫中开始生命然后渐渐进入社会；从初始的孤独状态，我们应该以创造社群生活的“天堂”为共同目标。

尽管每组作品均严格遵循了这种排列规则，每组中四件作品之间的关联甚微、组与组为何如此陈列也并无道理。因此，徐震并没有真正实行策展人的职责和角色。另外，展览在阐释主题、为作品提供相应语境、或以将作品效果最大化的方式展现给观者方面的工作也是完全缺失的。实际上，许多作品尺寸太小又挂得太高，根本无法看清。

将四件一组的肖像画以创作时间的顺序陈列，此展览潜在暗含了中国艺术家在不同时期如何描绘不同对象的简单推断。比如说，从这些肖像的陈列中可以感受到，我们对于不同的女人、男人、夫妻与人群在艺术表现上仍存在着跨越风格与年代的偏见；裸体女性的呈现也多于裸体男性。但这些都只是平淡无奇的，也并非展览的重点。

在与建议美术馆聘请徐震策展的小汉斯的一次讨论中，徐震指出：“我的做法只是给出了一个结构。”没错，这就是一件伪装成展览的概念艺术作品。紧紧遵循自己设定的这种结构，徐震拒绝深入探讨龙美术馆收藏中的每一件具体作品。他并不受到收藏家夫妇个人品位的限制，也不必去创造这些作品之间牵强或琐碎的关联。事实上，任何肖像画都可用在此展览中，这就是为什么从某种意义上看来有些作品到底能不能看清或辨认出并不真的重要。这一点也许会令之前没看过单件作品的观者感到不够尽兴，然而，当我们把这个展览看作是一整件艺术作品的时候，徐震那简单的巧妙构思便不言自明了。

正如徐震作品中也时常涉及暗讽涵义，很难说他此次对于龙美术馆收藏极其不屑一顾的策展方式其中究竟隐含了多少（对王薇，也是对所有超级富豪收藏家）的批判。（文/山姆·加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