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奕满:闲言碎语

《神秘岛》,2016年,木、塑料、铁丝、绢布、涂料,尺寸可变
《神秘岛》,2016年,木、塑料、铁丝、绢布、涂料,尺寸可变

如果张奕满的展览是一本书,它们的质感,也许接近平装、少量印刷的那一类书籍。在张奕满最吸引人的作品中,书,作为文字的媒介,是他创作上的隐喻,艺术作品就是一个个有着不同角色的故事。

一入门,在外滩美术馆常规展览空间之外的是他长期进行的的书店编目合作计划。在这次的上海版本中,艺术家找到了《三体》的翻译者,同时也是科幻小说家的执业律师刘宇昆,一起讨论选出关于万物法则的一系列书籍。其着眼点则是:科幻行动的目标一直是僭越既有的任何律法,譬如:地心引力。而引用儒勒·凡尔纳一本书之标题的桃花林装置《神秘岛》,则想象了这个奠定了科幻小说这一乌托邦文类的故事,在美术馆中的可能样子。而张毕竟是艺术家,他在作品中并不如科幻小说那样强调文学的叙事角色。那并置憨豆和哔哔鸟影像片段的《跑跑跑》比较像是在说:看吧,叙事就是无聊;有时候,填补你休闲时光的虚构角色并不是要让你超越什么,权充“闲言碎语”罢了。像是一些古典中国学者给小说下的定义:“琐屑之言,非道术所在”(转引自鲁迅)。

展览的质感就是这样,琐屑、不成一书、闲言碎语。就连纪念碑式、令人感觉是指向新加坡作为一个政治异托邦的作品《无尽(夜晚)》(2016)、或者是那引用了最令所有中文知识消费者无语的百度百科在美术馆顶楼那胶囊式空间的委派朗读表演,就算是这些带有一点抵抗、逾越特质的主题,同样在张奕满的笔下变得随意、内向、散漫。这种笔法少了一些他去年在Art Sonje的个展中带有的独特的质询艺术机构那种口吻——如他的《木瓜日报》其中一个条目paraphrase的常见声明:内容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张奕满这次将自己围困在文字乌托邦之中,坚守虚构阵地,拒绝指涉现实中任何事物。

上海外滩美术馆

2016.01.23 – 2016.0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