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画廊进入2012|金酸莓之后

18画廊进入2012
上海

18画廊新展览的请柬上只有策展人和艺术家的姓名,以及九位参展艺术家的作品名,2012四个阿拉伯数字很大地印在醒目的位置。心想也许这个展览就叫2012吧,但还是觉得整个展览有些面目不清,直到来到现场才发现,原来2012扮演的是一个“锲子”的角色,正式的展览主题是把九件作品名字按照一定的顺序连起来:雾水归途如果没有预言三米之内未来是否会影响现在上帝的沉思一秒钟以后的细节每一天Nothing new under the sun。

根据策展人邱黯雄的讲法,展览的念头就是来自2012,所有的参展作品,无论是预制的还是定制的,都可以视作艺术家对末日与毁灭的反应与思考。由于所有这些艺术家都是年轻得几乎还未长大成人─他们交来的作品,格外显示出少年人对末日的态度,它包含着对终结与毁灭的由衷的向往、也同时与终结与毁灭保持着安全的心理距离,因而便显示出一种美学趣味上的迷恋,以及一种封闭的私语般的讲述方式。

但这个题目也不仅仅属于少年人的。谈论2012就像英国人谈论天气一样,几乎总是一个不会失败的社交话题。奇妙的是,一个关于2012的展览,居然直到此刻才刚刚发生(也许对大多数学术派来说这个题目还是不够严肃吧)。而当它变成一个实在的展览时,则毫不意外地变成了一个好看的展览:平面、录像、装置,不同体裁的作品构成了关于末日的多维叙事,形式的多样,更令整个展厅变成某个幻象家关于末日研究的秘密花园。

开幕式上,人们也在谈论18画廊更换人马的事情。因为地处传奇的外滩老建筑,人们总是期待18画廊的故事能够带上这座城市的传奇,作家棉棉入主18画廊,的确可以把画廊和过去二十年上海都会风云续上线。但人们也不会忘记,在这一轮的上海都市生活及其视觉文化兴起前,它已经被毁灭过一次了。无独有偶,上世纪80年代中期,正是在外滩,好莱坞导演斯皮尔伯格在此取景拍摄《太阳帝国》,影片描绘了战争是如何将一名儿童心中“一切坚固的东西”摧毁得烟消云散。

回到今天,流行的举动是在新一轮盛世中对毁灭进行想象。2012作为一个关于毁灭、终结的念想,已经被大家念了又念,人们消费着关于2012的种种念头,但在2012年变成现实时,却又表现出世故的冷漠,以及没有说出声来的失望:地球好像太安静了,福岛核泄的消息已经不再占据新闻头条,黄石公园的火山还没有爆发。一个暴风雨之夜,人们的兴奋被一次地震挑起,后来却发现,它的强度只有里氏1.2级。真正具有摧毁一切的力量的,或许是平常,对灾难的想象和期待,很容易在平常的事件与时刻中消磨殆尽。

金酸莓之后
北京

初春,阳光温吞,空气中布满蒸腾的颗粒,植物密谋着疯狂生长,谁都不甘寂寞。这个当儿,憋在北大的斑驳破旧的老楼里的青年批评家们评选着“金棕榈”和“金酸苺”获奖者,也许算不得应景。而与季节同样躁动的是,“金酸苺”的获奖名单里,除众多老一辈艺术家和策展人被金榜题名之外,青年艺术家王墒的名字也赫然上榜,此后不久,一场硝烟味浓重骂战闯入了人们的视野。

从王墒的微博来看,3月16日这位艺术家便从主办方《艺术时代》杂志的微博知道了自己曾在尤伦斯展出过的作品《搜集确凿的证据》的获奖信息,起初他表现得像要一笑置之以彰显其风度。而隔天晚上,他开始有针对性地询问评委蒲鸿给予差评的原因,当然,这时脸皮尚未撕破,他还含情脉脉地把怎么看都很可爱的微博表情放在了句尾。经过不懈追问,18日的晚上,他开始得到了蒲鸿比较实质性的回应:“靠艺术赚钱致富没这么难,你卖掉作品的所有配件就行”。虽然同时也有人以“不够谦逊”或者所谓的“人身攻击”等角度抨击王墒,但似乎都不如这句话更能激怒他。王墒拜金,这他在媒体上骄傲地宣布过:他说,这辈子要是没有赚够30个亿,这辈子基本等于白活。由于坚信自己立场正确,他开始咄咄逼人地追问:难道自己拜金的态度抑或作品使用的材料贵重,即是“被断定为没有内涵,没有深度”的原因?

在之后两日持续逼问得不到满意回应的情况下,21日晚,他开始以“发表获奖感言”之名向另一位评委鲍栋索要差评陈述,并把这个消息转给微博上众艺术圈前辈,以求监督评奖的公正性。此时,事件达到了最热闹的高潮,艺术家和艺评人时而打情骂俏、时而针锋相对的戏剧性关系如春雷般炸了开来。更为此锦上添花的是,有人为王墒在英国皇家学院度过的两年做了一笔开销计算,并以180万的生活学习费用引来了更多人潮围观。一片嬉笑怒骂之中,即便到目前还没有谁见到过王墒获奖感言的只字片语,已有人开始不怀好意地猜测,这场论战的本质好像与艺术压根无关,而是一种普遍焦虑的体现,再现了微博上经久不衰的母题—富二代和穷屌丝的永恒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