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学院

文 / 宋轶
翻译 / 宋晓雅

郭鸿蔚,《无题(完美的爱人们),1991》,2013年,纸上拼贴,44 x 63.4 厘米
郭鸿蔚,《无题(完美的爱人们),1991》,2013年,纸上拼贴,44 x 63.4 厘米

这里讨论的“学院”,不是某个人生阶段的固定学习场所,而是指一个有着各种不确定因素的自我成长过程,里面充斥着偶然、误会、将错就错等等乌龙事件—在这样一个剧烈加速时代,需要厘清和面对现当前喷发而出的种种问题,并不断地在混乱中尝试解决,因为所需的知识,几乎都来自试验之后的新体会。

学习本是人生常态,如同醒来和入睡。常规的讨论往往聚焦在教育,而不是学习;注重由外向内的过程而非自内而外的反应;更多阐述老师的教学方法,而不是学生学习的具体体验;局限在学校,而不是毕业后的人生阶段;强调个体的学习,而不是个体之间基于学习而需要重新建立和自我组织的方式;重视怎么学,而不是学习的动力为什么消退;针对过于宏观的体制问题,而不是人文素养的形成⋯⋯这些都是本期专题—涉及的层面。

许多老师对学生当前的学习状态和生活状态并不了解,但却在这样的相互关系上制定基于自身艺术经验的教学计划,所以我们更希望呈现学生的声音—年轻艺术家YK 在专题中用小说的笔调生动刻画了一个学生从考前班到美院毕业,热情的出现、亢奋和消退,塑造出一个在不知不觉中逐渐被贴上“艺术家”身份标签后万分别扭、尴尬的学生形象。既从侧面辛辣地讽刺了艺术教育中的种种现实,也直观表达了艺术青年在面对什么是当代艺术的认识基础这个问题时的困顿和纠结。

随着研究的持续深入,我们逐渐发现,教学主体应该是老师还是学生,这还是一个相对微观的讨论,更重要的是个人的思考和行动,与现实保持着怎么样的关系—这直接决定了学习动力的产生。而对艺术工作的态度,又涉及到人文精神层面的成长学习。

相比在校阶段,毕业之后的“再教育”是一个更加漫长的“失师”过程,当代艺术的工作经验或许能在学习态度的塑造上起到别开生面的效果—尽可能放下固有经验的负担,面对当前新问题去尝试解决⋯⋯当然,在这个时候,依靠团体的力量去获得成长必然事半功倍,所以,在个体之间建立起不同于院校里师生关系、同学关系的新组织方式尤为重要。不过,专题文章也指出了这种实验在当前的局限。

或许,我们可以把和学习有关的讨论,引向关于热情、独立,或者更多涉及自我组织,又或者放在对在地现实的研究框架下进行论述。正如每一期《艺术界》的出版,我们的编辑也在不断地学习、黑暗中摸索,直至我们的偶像坠落,灯又再次点亮。